轉眼五個月.
有時睡到一半驚醒, 媽媽只能進去抱起來拍拍哄睡, 昨天早上便是這樣.
抱起來你便覺得安心了, 不哭不鬧, 安靜地吸著手指. 雖然眼睛張著, 但還想睡. 享受著被媽媽抱著的感覺, 沒放嘴吸的那隻小手, 環著媽媽的脖子. 你小小的臉緊緊靠著媽媽的臉, 肉嘟嘟的臉頰貼著媽媽的臉頰. 熱呼呼又帶著奶香. 那一刻我明白什麼是就算是天塌下來有我頂著的感覺, 我知道我願意盡自己所有的能力, 去維持你覺得心滿意足的時刻.
剛出生時常常要抱要哄, 睡眠也不固定, 那時媽媽心裡還想如果每天這樣, 我一定撐不下去, 要快點讓你學會自己睡覺. 熟知一轉眼你過了三個月, 不若新生兒那麼不可預期. 偶爾幾天情況不好之外, 大部份時間都乖乖的, 可以自己玩, 愛笑, 坐在椅子裡看我做家事, 忙進忙出. 睡覺雖然還是要哄一下, 但媽媽已經深刻的意識到, 抱著你哄睡的時間其實不長了. 你長得這麼快, 會翻能滾, 急著想坐想站. 向媽媽討抱, 日子已然不長, 何況你是個大寶寶, 媽媽手腕膝蓋天天痛著, 不知道能抱到什麼時候呢.
你剛出生時, 媽媽很想天天為你為日記. 不過新手難免手忙腳亂, 你的外公外婆回台灣後, 我過了好久才摸出一套方法是可以顧著你, 打理家裡, 一邊教課. 你兩個半月後, 只有爸爸和我兩人三腳地拚命跟上生活的需求. 有一晚, 你睡下後, 媽媽累到半夜你快喝奶時驚醒時, 人在沙發上. 我聽到你爸打呼的聲音, 一看, 發現他也累得睡在沙發後面的地板上. 兩個人都不知何時, 在哪裡就昏迷了.
媽媽本來想一輩子當個快樂的單身貴族, 盡情做自己想做的事. 但人算不如天算, 沒想到結了婚, 還生了你. 你還沒出生時, 我擔心自己沒有為人母的愛心及耐心, 媽媽從以前對這些情感一直很遲鈍, 我的世界裡很少風花雪月, 多半是嚴肅的, 我覺得有趣的, 但需要花精神力氣的事. 情啊愛啊太虛無飄緲, 很難捉摸. 到了現在, 我依然不明白自己有沒有母愛, 但我知道你是我待辦事項上的第一位, 而且無限期置頂, 隨時可以插隊. 耐心不是問題, 因為我不曾覺得照顧你需要特別有耐心 (不像有時媽媽工作時, 要常常提醒自己, 有點耐心, 不要發火!).
媽媽是外公外婆充滿愛心, 戒慎恐懼, 小心翼翼帶大的.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跟他們一樣好, 但我會盡我所能去做.
那天媽媽在同學的臉書上閒聊, 提到了照顧嬰兒及生活的種種難處, 我說 "因為你眼裡對我有全然的信任, 所以我知道自己做得到". 媽媽一直覺得人是'被需求' 就會變得堅強勇敢, 所以我相信自己一定回應你的信賴.
好啦, 你乖乖的睡了一個半小時了, 媽媽要進去看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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