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19 June 2012

New Zealand South Island TranzAlpine, West Coast 紐西蘭南島火車橫跨東西, 西海岸走走停停一日

火車進入山區前的小站
飛紐當天事情滿檔, 下午班機, 中午尚在離布里斯本近兩小時的小島出席重要儀式, 且出了點小狀況. 總結開了快五小時車, 坐了三個多小時飛機, 大半夜才到達基督城, 到達下榻處全身筋骨咯吱有聲, 抗議被過度使用, 波折的一天卻也令人更加期待接下來神鬼也找不著人的完全休憩.


TranzAlpine 這線火車一天就只有一個班次, 第一班由東到西八點十五分發車, 得提早半小時報到, 錯過了明天請早. 路程四個半小時, 終點在西岸的 Greymouth.  下午一點零五分則是由西回東從 Greymouth 發車, 可當天回到基督或中途停留幾天.

這次出門前往火車站時朝陽才方升起, 將雲層染得黃中帶紅, 紅中有紫, 無匹絢麗之色. 地廣人稀的景色在澳看得多了倒不特別希奇, 只是這麼晚還見得到日出讓向來住在中緯度的人倍感驚喜.

六月初已正式進入冬天, 頭一天日間還不太冷.  十幾度到五, 六度左右差不多也是布里斯本冷點時晚上的氣温, 還算好適應. 日夜温差到十幾二十度對習慣了大陸性氣候的人來說也不是太難, 但習慣台灣習候的人, 剛到一定要小心保暖. 晚上降到零度左右可不是好玩的.

記憶中的長途火車留停在幼時坐台鐵從台中到岡山這一段. 身為一個除了坐飛機跟自己開車之外什麼都會暈的人, 任何長途的移動都不會留下什麼好感. 除了數不完的電線桿; 水田-城市-水田-城市-之外, 只記得生理上的不舒服, 及折騰大半天之後, 會見到在外地工作的爸爸.

有時我們到得早了, 媽媽還得帶著兩個小孩子在火車站附近坐一陣. 現在想起, 一個年輕太太, 牽一個抱一個加上拖拉行李坐這麼長途的車, 真是件可怕的挑戰, 小孩要哭閙起來十足惡夢. 記憶中自己不算是難搞的小孩, 除了耐心見罄時每過一陣就要問 '還有多久才到' 之外, 希望當時沒有讓媽媽太過辛苦.

TranzAlpine 一趟不短, 原本有點擔心. 不過火車最前一節車廂是開放式的, 覺得悶了還是空氣不流通時可以走到前頭去吹吹風, 當然也有人是走到前頭去拍照.

進入山區後風景的確宜人, 被河水切割削立的山谷, 堆積之後的階狀地形, 山峽之間和緩展開的平原. 河水裡因為礦物質沈澱而呈現出奇異的藍, 岸邊的長綠針木及落木的枯枝. 谷中時陰時雨的多變光線及橫跨山嶺的彩虹.  坡上原野上數不完的小羊, 還有跨越大峽谷的長橋, 若是下雪, 想必又是另一番景緻.

奇得是此番車程起來走動得少, 獨自望著窗外秀麗的景色不停倒退, 心裡的雜音漸漸靜了下去. 忘記有多久不是為是學業或演出或訪親探友而遠行, 已經期待一個孤獨的, 可以遺忘所有的寂靜太久.

專注與自己共處, 傾聽的, 只是自己的心跳, 看到的, 只有天然之姿.

途中過站時列車會稍停, 可下車活動一會兒, 伸展一下四肢, 其中有經過南島火車站標高最高的 Arthurs Pass. 冷冽的空氣一下滲進每個細胞, 腦袋感覺清醒了好幾倍.

四面環山的景緻讓我想起了台灣, 想起中學時曾和同學走過三天的健行, 在雲海上吃瞬間冷掉的水煮蛋, 半夜即起爬山去看的日出. 有了不被干擾的空間時間, 才有閒情回味這些美好.


到 Greymouth 停站拿車. 眼前的路是一望無際的綠野海岸及藍天. 快日落時正好來到小湖邊, 清可見底的湖水, 漸漸逝去的日光, 雲層由白變藍, 由藍轉粉, 又緩緩地暗去, 沒入西邊無盡的森林, 紛亂的心思, 也跟著落進無聲的寂靜之中, 在胸口找到安息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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