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Nights Under the Southern Cross: New Zealand Fox Glacier All Day Walk 紐西蘭冰河全天健行

從冰井望出去的藍天

繼悠悠閒閒坐了半天火車又鬆鬆散散開了半天車之後, 到紐西蘭的第二天晚上抵達 Fox 冰河所在的小鎮. 紐西蘭西岸可徒步攀爬的冰河有二, 另一是Franz Josef 冰河. 之前訂行程時確認過今年冬天因安全考量不能步行上 Franz Josef, 只能坐直升機, 二話不說立刻從名單中踢掉了. 都來了冰河, 哪有不爬的道理?

冰河行程分了好幾種, 坐直升機, 走兩個小時, 走半天, 到垂直攀岩甚至在冰河區露營都有. 從一開始便打定主意要報名整天的冰河健行, 難度太高要有經驗的攀岩估計沒辦法, 但來都來了是只走個半天也未免不夠盡興.

成行前有些朋友瞧我個兒小一付單薄樣 (跟澳洲白人大個子比起來的確是一付發育未完風吹會倒的樣子), 擔心一天行程恐怕吃不消. 不過事實證明, 我比這些人及我自己想像中還來得有體力.

若說不費吹灰之力是騙人的, 激烈度比陪 J 爸去爬山小差一截 (J 爸爬山是做心肺訓練要計時). 只是冷得多, 畢竟是走在冰庫裡, 冷風一勁兒往頭上刮, 腳踏在巨大冰岩上, 就算透過防水登山鞋也還是很凍. 行走的時間也久得多. 不推薦平日沒有在活動的人走整天行程, 肯定要腿酸腳痛好幾天, 而且可能半天就累趴了.

自己平日運動量也不能算多, 只是喜歡走路, 一日走個一兩公里正常, 雖然老是被 J 爸批說 '那算是哪門子的運動'. 此外幸好之前回去上了幾週芭蕾課, 雖然初階的要命, 不過芭蕾主要是練腿, 不無小補.

報名的這家公司 Fox Glacier Guide 相當不錯, 就算來的人配備全無也不要緊, 他們現場一應俱全, 什麼都有得借, 對安全的重視更不用說, 執行的非常徹底. 其實能拍照的地方都不是最美的地方, 那些永生難忘的風景大部份是在兩手緊抓釘在岩上的纜繩, 一邊從峭壁上看出去的時刻.

早上報到現場有一半是黑頭髮的觀光客, 其中包括我. 可是瞧我蹬著一雙標準登山鞋, 方便行動的短褲加上防水防風的外套, 用超市塑膠袋拎著中餐及一瓶蜂蜜檸檬汁豪邁出場, 一點也不客氣的跟他們借登山背包跟防水長褲, 完全沒有其它從台灣來的客人那種斯文樣. 一開口說話口音就更明顯, 領隊立刻把我歸類于澳洲佬, 點名要我去體力好的先發隊.

環目一圈, 除了本人以外, 全是年輕力壯的白人青少年, 立刻知道領隊誤會大了. 扳著臉跟身強力壯, 拿把我身長一半的斧頭跟拿菜鏟一樣輕鬆的領隊小夥子說 '我認真的告訴你, 我的年紀絕對是這裡最大的. 平常坐慣辦公室, 體力真的很菜喔!"

領隊跟其它小朋友亂笑一陣, 以為我在說笑, 反對無用. 心裡暗想, 總之待會要是撐不住, 倒楣的不知道是誰呢, 也就硬著頭皮跟上了.

半山回望來時路, 用力看隱約可見緊貼山壁的步道.

登冰河那日運氣奇佳, 這時節的紐西蘭多陰有雨, 當天卻是晴空藍天, 領隊說機不可失, 想要帶我們先爬一段50年代的古步道, 直線上山, 越過冰河頭, 再從中段切入.

"會比較累, 要連爬七百多階的雨林, 有些地方是懸崖, 但是到了山頂可以看到只有天氣好才看得到的奇景, 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 不要說身邊的小鬼們個個興奮的不得了, 連我的心都飛了.

冰河前段.

在約半個小時飆完七百多階山路後, 感覺心臟快從嘴裡跳出來, 看著領隊笑嘻嘻的說 "你的體力還不錯啊, 今天走完這段路的時間算短的, 這一隊大家體能都不差耶." 已經喘到連想要回嘴的餘裕都沒.

兩三次覺得腿快舉不起來, 心裡正掙扎著 "是不是要叫停, 可是實在超丟臉" 之時, 領隊就正好說, 前面可以停一下, 回頭遠晀山谷入口, 或俯視冰河前端, 或可停下一掬冰河融雪, 救我一命. 小朋友們忙著照相, 我忙著喘氣.

半山俯視冰河入口一段

心裡暗想, 如果接下來的六七個小時都是這麼樣激烈的運動量, 是不是現在就得老實放棄?

領隊看我一臉凝重, 立刻猜到我的想法, 拍胸脯保證 "這一段是最激烈的了, 接下來到冰上去也不可能走這麼快." 當下有點猶豫要不要相信這個小鬼.

不過誠如領隊所言, 走到山嶺上所見的嫵媚山谷, 全完值得一段猛烈的山路. 冰河自然是在山之陰, 但陽光撫過對面山頭, 綠中摻黃, 襯著碧空白雲, 下有透明潔白泛著藍光的冰河, 和在之後在冰河上所見是別番景像.

有一段路右邊是峭壁, 摸索著走過時感覺像是凌空下瞰冰河, 也不知是太喘還是太興奮, 心跳一下飆起來, 咚咚咚響像在耳邊擂鼓似.

由冰隙往上看出去.

實際走到冰河上頭是難以言諭的震動, 那種無法用相機拍下來的透光感, 遠看隱約有藍光, 走近變成雪白, 貼上看透明且不停有水流下來. 寒氣直竄而上的冰冷, 忍不住想到在梁羽生的武俠小說裡有一部 '冰山天女傳', 女主角是住在天山山脈冰宫中的公主, 可惜當場沒人能聊這話題. 只好跟旁邊的年輕情侣聊安徒生童話裡的雪之女王, 意境差好多, 害我很傷心.

領隊很盡責地帶我們看了各式冰河景觀, 接下來看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