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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親眼見到心目永遠的神童 Evgeny Kissin. 沒辦法, 最早接觸到他是他青少年時期的錄音, 記憶便一直停在那兒了, 不過和青壯年的 Kissin 相遇並沒有令人幻滅的遺憾. |
布里斯本近兩年令人熱血沸騰的音樂表演雖不少, 但對所有和鋼琴有淵源的人來說, 最具吸引力, 代表性的莫過於今天的 Evgeny Kissin (紀辛) 獨奏會了.
今年度的布里斯本藝術季節目種類繁多也有趣, 大大勝過前幾年, 幾個舞團的曲目看起來都非常有意思. 從現代到古典, 從音樂會到煙火, 裝置藝術, 時尚, 燈光, 舞蹈, 戲劇, 身在布里斯本的幸運兒們, 只怕沒有時間跟口袋不夠深罷了.
當年還在唸書時, 記得有一年一個多星期連看十幾場表演, 水準高不在話下. 最讚的是類型繁多, 舞台劇安娜卡列妮娜的餘震連著幾天入夢, 回到家時累到晚餐吃到一半頭掛在盤子上睡著. 那種專心一致能置身藝術裡的幸福感後來再也沒有過了. 現在能不能看表演還得看看下班時間能不能配合, 體力夠不夠. 隔天工作不能受到影響, 再煞風景不過如此.
雖說今年十月是 Liszt 兩百年誕辰, 但發覺 Kissin 準備的是整整一場全 Liszt 的曲目時還是嚇到了. 是不是有這麼愛他啊??? 連三首安可曲都貫徹始終全是李斯特作品, 走出音樂廳時後腦都發麻了.
雖然沒聽到其它曲目(本來還以為能聽到Kissin 的 Rachmaninoff 及 Chopin! 嘆氣~ ), 不諱言 Liszt 的確非常適合這一位超技鋼琴家. 音樂詮譯這種東西本來就是青菜蘿蔔各有所好, 極難有個定見. 不過簡單說來, 今日演奏比我聽過所有他的錄音都要深刻, 更加奪魂. 許多音樂特質是難以藉由錄音傳達的, 而 Kissin 的特質尤是.
不能不講的是被他那超凡入聖的技術震攝. 不只是比賽馬還快還美的運動速度及姿勢, 不只是那晶瑩剔透的音串, 潮水不停似的音群. 而是在鋼琴這一樣樂器上就是硬能比其它人製造出以數倍計的不同的音色層次. 這就是最現實的, 身為鋼琴奏家的高低不同, 技術上的落差.
以為像繫在貓兒項上的鈴鐺那樣輕巧的清脆是小聲了, 卻又更加小聲的是有如清晨遠處鳥鳴般清澈的背景旋律線; 以為這樣已經很小聲了, 又更弱一層, 彈奏出像羽毛拂過眼睫的若有似無的弱音; 那麼這樣已經夠小聲了吧? 不, 還有像從空中撒落滿天珍珠細粉似地, 光芒柔和美麗的, 像錯覺一般稍縱即逝, 風一般的輕響.
半音音階, 音階, 八度音階, 雙八度音階, 橫跨鋼琴的各式分解和弦, 震音, 三度震音, 穿插在旋律線中的震音, 大跳躍, 城牆般厚又必需快速移動的和弦. 不論是在左手或右手, 不論是用了哪幾隻手指, 全是完美無瑕, 音色純粹而統一, 穩定沒有雜質. 這其中技術的難處, 練過琴的人很難不體會到如親見魔鬼現身的顫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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