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近三個月前開始, 上下班時眼神一定會飄過文化中心那幅 'American Impressionism & Realism' 的巨型海報, 唸著說要去看要去看唸了很久, 誰知今年 Queensland (昆士蘭)及 Brisbane (布里斯本) 文教部門及居民不知是怎麼了, 突然腦袋通了眼界開了, 高水準的藝文活動一個接一個, 哪一個沒去好像都對不起自己似地, 一個月也不過就那麼幾天能找點時間出來, 又想跟朋友 catch up, 又想貪看幾本小說, 又有國際鋼琴比賽, 新音樂的音樂會, 白駒過隙, 一眨眼, 這個畫展竟然已經是最後一天了, 虧得之前還想得很美, 可以先去一次走馬看花, 再去一次慢慢回味, 誰知等我回過神, 最多也只有半天時間能去勉強匆匆一撇, 真想求老孫教一下怎麼樣變出七十二個分身, 一幅畫前分配一個好了.
布里斯本已經快到春末了, 過去的兩個星期是一年中難得不過熱也不太冷, 風和日麗的短暫美好. 早上先去學校附近的幾個月一次的 '農場市集' 拿事先訂好無人工添加物的果醬, 辣醬, 義大利麵醬, 以及一桶三點五公斤的蜂蜜. 這些東西在台灣可能都可以掛上一個 '有機' 的抬頭吧 (之前回去在新X百貨的超市看到一袋這裡再普遍不過的 'Sunrice' 米, 標籤上寫澳洲有機米, 一袋五公斤的要三千多, 下巴當場掉下來. 我平常用他們的壽司米, 真的好吃, 也不用到標檟上的一半價錢). 不過澳洲政府核定有機食品的門檻很高, 要加個 'Organic' 要幾年甚至幾十年工夫, 沒這麼容易.買到蜂蜜之後開心的拿回辦公室放, 這一桶可以讓我吃到十一月, 應該是夠了. 從小吃姨媽家拿來的龍眼蜜, 蜂蜜純不純, 吃一口就知道了, 純的蜂蜜不會死甜, 香氣及滋味深遠, 而且有一種活生生, 立體鮮明的感覺.
既是業餘, 就可以在自的憑喜好觀賞, 站在現場興自己 '目成' 的作品跨越百年的互相凝視, 若說音樂是在時間中構砌雕琢有聲及無聲的藝術, 那麼, 繪畫應可稱得上是凝結剎那間色彩光影的藝術形式吧? 光線的進行彷彿凍在那一轉瞬.
提袋上的那位紅衣女士, 立在展示館中倒數第二個房間裡, 襯著是酒紅色的牆, 遠遠地便感到那衣料的華貴, 那反光像是會流轉一樣.
杯子上那幅畫中的 'Repose', 則躺在隔點距離的長椅上, 據說畫家正好經歷 'Anxiety attack' (焦慮性衝擊發作?) 認為畫這個題材有助安寧心神, 那麼, 我是應該打消本來預想中瑰麗斑斕, 璃影琉光的音響, 改寫一個催眠曲嗎?說實在, 看完實物出來後, 再看看現場的紀念品, 完全提不起一丁點想買的興致, 總覺得看著這些紀念品, 只是更加提醒了看不到真品的心酸. 買了這張卡片後又逛回去, 畫布透出令人忍不住屏息的氛圍, 像是怕多吸了一口氣, 這個瞬間便會流逝, 太陽便會一寸寸的西沉下去. 關館前的最後數十分鐘, 我立在這背光的維那斯前, 貪心的掬取日終之前最後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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