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我久一點的朋友大多知道我是那種一定要睡到最後一秒鐘的人. 以前在台灣上班時, 我到工作地方的車程可以算到畸零數字, 像到南投最少要四十七分鐘, 到彰化二十四分鐘 (一路綠燈的情況), 去清水最久, 因為時段關係, 要超過一小時. 可是不論我得多精準, 台灣的路況變因函數太大, 常常讓計時公式失準, 成為一種變向的壓力, 這可算是我一個莫明的罩門吧.
當然一定會有人像我媽或我爸這麼說, '你就不能早一點起來嗎?' 在很多方面我可以是個韌性及毅力超高的人, 但提早起床絕不是其中一項. 偶一為之為了特別節目可以, 要天天都來那就不行. 我沒有起床氣, 是鬧鐘還沒響就會先神經緊張起來按掉的人. 唸書時期從無遲到記錄, 九年義務教育, 拿了九年全勤. 但在睡下到出門這一段時間裡, 我有好些令人難以理解 (包括我自己) 的 '癖'.
我是極難安睡型, 睡得很淺, 什麼不習慣的聲音都可以讓我驚醒. 年紀小時更加極端, 完全容不得吵. 出國磨練幾年, 可以在半清醒的情況下聽到認得的聲音強迫自己繼續睡 (像是樓下走動的聲音, 電視等等). 回去工作第一年, 太久沒住人口這麼密集的地方, 搞到快經神衰弱. 半夜隔棟大樓夫妻吵架, 小狗哀叫, 我聽得一清二楚. 要命的是些不該常態性聽到的聲音. 台中有一次鬧了個夫妻吵架, 瓦斯氣爆的新聞, 嚇得我一晚聽到隔街大樓太太把先生反鎖在門外, 老丈跟妻舅趕來湊一腳, 國罵不斷時, 認真想要報警檢舉. 最後是媽媽可憐我快發瘋, 幫我裝了 '氣密式' 的兩層窗, 情況才得以改善. 雖然還是聽得到早上六點的清潔車, 但最起碼這是可經由學習而認知到固定存在的聲音.
再者我很怕別人擔心我起不來, 好心來看我醒了沒. 這個更怪, 我也知道. 因自小就怕上學遲到, 不用人叫, 我很習慣自己起床. 媽媽常年在家, 了解這種習性, 從沒管過我. 早上叫到三層樓的人都聽到還不醒這種事情從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弟弟才有這種不動如山的本事. 剛回去時, 爸爸還怕週末有學生來家裡我會起不來, 想要來叫醒我, 房門關著還讓我聽到他走下樓梯, 並不是他走路像大象, 實是平時都要極注意才能發覺的聲響, 偏偏就把我嚇醒了, 老爸開了門看我已經坐起來, 一臉怨氣, 總算以後沒再叫過我.
起床之後到出門這之中, 完全仰賴一套 SOP (standard operation procedure 標準作業程序), 折被子舖床完全是反射動作, 包括早點. 反正我的胃長年不好, 起來一小時之內只吃得了流質食物. 這保障了我能在最短時間出門. 別說不接電話, 我連話都不講. 在唸書的時候就常常室友出門時我還在房裡睡, 但公車來之前人卻出現在公車站搭上同班公車. 不清楚的新室友第一次會以為活見鬼, 曾經被指著鼻子反覆問 'Aren't you still in bed when I left???' 的經驗. 在我的解釋之後, 還是難以想像如何達到七分鐘從起床到出門走到公車站這種匪夷所思的迅速. 工作之後雖然不如當學生時的登峰造極, 但也沒再多出幾分鐘. 向來對衣著的要求是一乾淨, 二整齊, 三好保養 (什麼要手洗乾洗要燙的先扣三十分), 最後特別加分就是要能迅速著裝, 不用花心思搭配. 為此常被我爸罵到臭頭.
為什麼突然想到自己這些莫明的 '癖', 那是因為今日在 youtube 上才見識到什麼叫做一山還有一山高, 看看人家五分鐘出門術, 真是太厲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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