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rrick Ohlsson-Chopin Piano Concerto No. 2 (蕭邦第二號鋼琴協奏曲)

大師親筆簽名樂曲解說及會後所購蕭邦全集

上個月底去雪梨時順道去歌劇院聽了場音樂會. 訂票時猶豫了一下不知如何取捨.  歌劇院演的是 Mozart 的 Le nozze di Figaro (莫札特-費加洛的婚禮). 音樂廳則是有美國當代作曲家 John Adams 的 Dr. Atomic, Chopin Piano Concerto No. 2, Beethoven Symphony No. 5 (亞當斯原子博士, 蕭邦第二號鋼琴協奏曲, 貝多芬第五號交響曲).

若是要看排場, 看熱鬧, 那歌劇無疑是個好選擇, 但 The Marriage of Figaro 畢竟敵不過 John Adams 有吸引力. 一邊是看了無數次的作品, 一邊是澳洲首演, 又是現代創作, 理當把握機會.

能聽到 John Adams 的作品固然值得, 不過當晚最令人震驚難忘的卻是意料之外的 Chopin.  行前得知鋼琴獨奏由 Garrick Ohlsson 擔當. 可惜我孤陋寡聞, 對這位大師一點印象也無 (為蕭邦及布佐尼大賽得主). 不過前一週在墨爾本上了他的大師班的朋友說, Ohlsson 技巧精純,音樂演繹到位, 定不會讓人失望.

雪梨歌劇院音樂廳及雪梨交響樂團

先不說別的, 光是那璀燦多變, 像從鑽石光煇一般閃爍的音色, 完全是錄音所無法再生的靈動. 樂句精緻但不過於陰柔, 帶有高貴的氣質, 立刻讓我想到已逝大師 Claudio Arrau 的演奏. 多聲部的處理層次分明, 高低音線條無不優美, 主線光澤及背景色調各異, 又能互相烘托. 且自始至終, 音樂沒有一絲懈怠, 讓聆賞的人不能不全神貫注, 如從時空中抽離.

第二樂章的長音階一出現, 眼淚不覺落下. 一串串像珍珠似毫無瑕疵, 圓潤, 晶瑩, 包覆著光暈, 流沙般輕靈的快速音群, 接二連三, 真是聽覺上至高的享受. 樂句到尾, 自然不矯揉的半音裝飾音群, 在提供停頓的終止和弦上餘韻無窮的迴響, 蕩氣迴腸. 讓人感覺到蕭邦慢板清水芙蓉的美, 而不是演奏者強加的多愁善感. 光是拿捏這一點, 不知要多少寒暑?

樂團自是不差, 但在三套曲目中, 就屬協奏曲的部份精神最為集中, 與獨奏長短呼應的句子, 行雲流水, 毫無滯礙. 把前後亞當斯及貝多芬的演出都比了下去.

不單是我, 連 J 弟也大大受到震撼. 激起他演奏魂, 一路驚嘆, 也慶幸選擇了這場音樂會, 使得再訪雪梨留下深刻的回憶. J 弟說得不錯, 單是為了這場音樂會, 就值得來了這一趙. 回到住處時本想回味一下大師的演出, 結果 CD 才沒唱幾句, 我們倆有志一同的說 '切掉', 聽了如此的現場, 再聽錄音, 簡直是一種褻瀆. 倆人一晚回味討論這場表演, 興奮到差點不能入睡.

雖然完美的演奏不能再現, 但那震撼靈魂的感動, 是不會輕易消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