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學校闗門, 離開時夜裡的冷風迎面而來, 心裡五味雜陳.情境幾乎沒變過, 十年前的我也是這樣在學校留到最後一秒鍾, 總是要到保全點名要我 '下課' 回家. 也許是忙論文, 忙錄音, 忙寫譜, 累雖累, 但年少時卻未曾有過這麼複雜的情緒. 只覺得能一鼓作氣往前走, 為想做的事努力, 就可以很單純的感到開心. 十年後我從一介學生變成職員, 曾幾何時, 新知帶來的感動已不能讓我感到全然的滿足了呢?
最近兩天留在學校讀譜, 反正圖書館裡沒人, 我樂得把馬勒大地之歌放到極大聲, 連大提琴的上升音型都聽得一清二楚, 讀的極慢極細, 再跟著音樂心裡默寫. 今年決心之一是要重新建立好的唸書習慣, 出了社會工作後才知到唸書也是要習慣, 不然坐下來, 腦筋不清楚, 心無法定下來, 唸一小時也沒五分鐘的效果. 更做不到天天持績. 但如果沒有這樣的習慣, 論文永遠都不要想做得完. 雖說唸的東西跟本不知道會不會用得上, 但就算研究無關, 對想法多少會有影響, 只要能做到這一點, 就不枉費. 也是因為這樣, 才強迫自己上 blog 寫讀書心得. 太了解自己, 凡是要寫下的東西, 就無法抱持著玩玩的心態隨便亂寫, 變向強迫自己認真的去唸資料.
幾個月的訓練, 總算可以回到像學生時期那樣定心的讀譜了, 只是時間還不夠長, 寫的時間更加不夠. 不過最起碼這是我可以掌握的, 控制的事. 而不是像人心這樣充滿了變因的東西, 不會因為多加努力, 就一定會有正向回報. 這也是過去這一年來, 最大的醒悟.
步出校門, 馬勒的句型結構浮在我腦海中, 對應著冷冽的冬夜, 明晰的夜空, 仍然給我無比的感動, 只是在這歡悅之中, 夾著一絲苦澀, 一點感慨, 一些無奈, 以及對生命的迷惘與失落, 也有回首從前的泰然, 反芻的哲思. 每一個細微情緒, 都可和著大地之歌咀嚼.
茫茫十年, 心境許多不同.
我自己的錄音是1952年的 Walter 版. 在 youtube上可稍事欣賞一下第一樂章 'Das Trinklied vom Jammer der Erde' (大地悲傷的飲酒歌)
引用自 http://www.youtube.com/watch?v=RYIEUIjR7fc 特此註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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